Part eleven(1/5)

    大概是沒想到里面還會有其他人，那頭惡魘才剛探進來一個頭就被柏妮絲直接踢出去老遠，重重摔在屋外的草地上，光絲交錯成網(wǎng)將它緊緊束縛住。

    和蒂亞戈變換一個眼神確認分工合作以后，柏妮絲隨手捻滅指尖的綠色幽光，從臺階上幾步跳躍下來，蹲在正不斷掙扎的惡魘旁邊，魔力凝聚成一把纖薄小巧卻極為鋒利的鯨魚骨刃轉(zhuǎn)動在她手里：“雖然我知道長成這樣不是你的本意，但是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。

    而且進別人家門之前需要先敲門，這是基本的禮貌，知不知道??？”

    她說著，正打算將手里的骨刃捅進惡魘的胸腔，眼前的怪物卻忽然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怒吼。

    緊接著，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孔開始變得扭曲，身體也開始發(fā)生改變。

    柏妮絲下意識地退讓開，看著面前的惡魘由原來的詭異外形，逐漸變成了自己最熟悉的樣子。

    她有一頭灰白卷曲的長發(fā)，膚色是明顯非人類的淡青，眼角眉梢間盡是濃艷魅惑的張揚與美麗，偏偏腰部以下的地方卻生長著許多和章魚一樣帶著藍色圓環(huán)的腕足。

    “烏蘇拉？”柏妮絲愣愣地看著對方，不由自主地后退幾步，淺綠眼瞳中立刻涌起無法掩飾的憎恨與恐懼，握著骨刃的手開始微微顫抖，骨節(jié)緊繃到發(fā)白。

    這不可能，這是幻象。

    她告訴自己，烏蘇拉已經(jīng)死了。她親眼看見對方被失控的海巫魔力異化成一頭狂躁兇猛的怪物，又被蒂亞戈用劍刺穿心臟而死，不可能還活著。

    所以這是假的，只是為了迷惑自己才呈現(xiàn)出來的幻象。

    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，烏蘇拉忽然沖她極為古怪地笑起來，鮮紅嘴唇挑起來，像是淬著血的匕首尖：“你真的愿意用一切來換嗎？”

    “哪怕結(jié)局是變成一個怪物?！?br/>
    這是當(dāng)初她在被海龜撕咬下半邊身體即將死去時，烏蘇拉問她的話，也是所有一切的開始。

    “她已經(jīng)死了，你是假的?！卑啬萁z繃直脊背，像是遇到致命威脅那樣的緊張，連搖頭的動作都是僵硬的，嗓音潰浮得厲害。

    她緊握著手里的利器，在進攻和防守之間猶疑不定，過于凝固的肢體狀態(tài)讓她看起來就像在承受著什么看不見的巨大壓力。

    “我當(dāng)然是假的。”烏蘇拉毫不避諱地承認，臉上的笑容卻越發(fā)詭艷惡毒。

    她掙脫束縛在身上的光絲，隨手撫弄一下自己的灰白卷發(fā)，瞇起漆黑的眼睛，眼底浮動的森冷光芒讓人很容易聯(lián)想到毒蛇身上的鱗片，一樣的凄怵又陰冷：“可是你還活著，海巫也就還活著，那種詛咒也如此。

    “閉嘴！”柏妮絲下意識地呵斥，暴動的魔力匯涌成翠綠火焰點燃在她周圍，泛濫到接近失控，手臂上的光明禁制開始不斷刺痛和灼燒她的皮膚。

    她看到自己的手臂在發(fā)紅，起泡，嚴重的地方甚至已經(jīng)逐漸脫皮，看起來觸目驚心。

    只要及時收斂自己的魔力，這種情況就不會惡化下去，柏妮絲知道這點。可是沉寂了幾十年后死灰復(fù)燃的憤怒卻讓她難以冷靜。

    她沒有躲開烏蘇拉的進攻，反而直接迎上去，用骨刃砍斷對方的腕足，單手掐住她的脖頸，刃尖抵住她的咽喉。

    光明禁制造成的劇烈疼痛讓柏妮絲幾乎握不穩(wěn)手里的武器，有些許黏熱的血液從烙印圖案邊緣滲流出來，很快又融化在海水里，漫開一陣微弱的鐵銹味道。

    她死死盯著依舊笑意張狂的惡魔，淺綠眼睛里有種驚人的明亮：“為什么非得是我？！都是你造成的，都是因為你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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